2025年4月14日,也许是我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天,明明前天晚上还在和我畅聊着未来的朋友,BI7CUF,或者该叫他另一个更为人所熟知的一个昵称——能也庆,他的朋友给我发来了一个硬盘,我就此得知了他去世的消息。我向来是不相信缘分这一类的说法的,但我和他的联系,让我不得不审视这一种人与人之间十分奇特的纽带。也许许多ham都还未曾与他通联过,从3月份取得证书,到4月份离世,前前后后一个多月时间,甚至他的房间里还有那个还没来得及上卫星的八木天线。
在他去世之前,我对于死亡没有概念,对于死亡,曾经我对这个的唯一印象就是又要去乡下吃因为水放太多而导致黏糊糊的米饭以及最后全是肥肉的扣肉。甚至更多的印象是,又能够与只能在过年才能见面的小伙伴们见面。
我与他的初次见面,是在火车上——2024年6月15日,熟知全国铁路调图信息的友台们应该清楚,那一天是第三季度的运行图调整,常德也开行了一趟由动集担当的列车,那时的我远比现在要对铁路更加热衷,我二话不说起了大早来到车站坐车。二手的相机挂在脖子上,腰间背着一个挎包,上面夹着一个手台,别样的打扮自然能够让别人多注视几眼,但那时我和他也只是对视了几秒,两个人互相大量着对方,直到我下车两人相顾无言。
当我以为这一切仅仅只是旅程中的小插曲时,谁又能想到我和他在同一个游戏群中,也就是这样十分巧合的情况,有着十分共同的爱好——铁路、集邮、写信,甚至都喜欢看少女乐队(甚至是同一部番)有他留言的b站动态
“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刘勰《文心雕龙·知音》
和他交谈后我逐渐了解到,他内心一直有一个结,一直纠结着一段人际关系,最后落得一个十分不中听的评价。我很惊讶于他的行动——在身上只有几百块钱的情况之下,自己孤身一人坐火车硬座跑到几百公里外的沿海。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的我看来,那都是一次很“疯狂”的行动。
那时候他的心理便有了些许的改变,偶然的有一天,他突然联系到我,询问我一个游戏地图的制作进度,进而发来了一张已经喝完的酒和疑似是头孢的药物。将他劝说下来之后,我第二天便到了益阳,两个人聊了很多。也从那时候开始,我常常开导着他,同时也建议他一起入坑业余无线电。中途虽然也因为他自己心里的原因选择了和我断绝联系,不过总的来说,这一切都似乎朝着的好的放下发展着。

我和他后来分别在常德和益阳见了面,一起去了当地十分有名的一家擂茶馆喝擂茶,帮他的K5扩了容,我后来还得知他去了一趟东北,拍到了瑞雪迎春动车组,去了丹东和哈尔滨,见到了各种之前在那个游戏群中很密切的几个朋友,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我们之间甚至一直保留着书信往来,在信封之中时不时带上自己的QSL卡片,带上一些自己找到的有趣的明信片或者盖到的邮戳。
今年的2月底,因为时间关系,我没能和他一起出发去株洲参加业余无线电操作证的考试,这是我整个人生中最感到遗憾的一件事情,那一天我和他一直聊天到凌晨五点钟,就希望能够弥补一些缺席的遗憾,我不知道那时候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因为他未成年,他没有办法去酒店居住,最后两个人隔着屏幕,一个在寝室的桌前一边修改着博客的界面一边聊天,一个在长沙站的站内坐着聊天。
最后有惊无险地,他顺利通过了考试取得了操作证,也取得了呼号:BI7CUF,在我的建议之下,他也购入了一个八木天线,我和他的第一次通联便是通过武陵区和桃江县之间的安乡中继,两个人交换了卡片......

直到去世的消息传来,那一刻我对于这一切都是不太敢相信的,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我如此之近。我和他的dy一直保持着互相分享视频的习惯,有那么一刻,发现一个有趣的视频时,竟然第一反应是分享给他。这时候我真的明白了那种怅然若失,那一种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感觉。
感谢您能看到这里,感谢您愿意听我讲述这样一个杂乱的故事,唯有铭记,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才能弥补些许曾经的遗憾。
DE BH7GUL
VY 73!